2010-11-3打造国际一流出版传媒企业

打造国际一流出版传媒企业

--专访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聂震宁

　　记者朱音实习生敬甫

　　集团化：集约化经营实现1加1大于2

　　《中国出版》：以2009年8月召开的全国文化体制改革经验交流会为标志，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进入纵深发展阶段。今年，新闻出版总署要求进一步推进出版业改革发展的步伐。作为我国出版行业的"国家队"，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在改革中扮演什么角色？
　　聂震宁：没有市场主体就没有产业化，没有产业化就不可能有市场化。要想出版产业更好更快地发展，首先必须把市场主体确立起来。因此，文化体制改革和转企改制是发展的基础性工作，是发展极为关键的一步。
　　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由于聚集了一批如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三联书店、荣宝斋这样的百年老店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等一批新中国60年名社，拥有悠久、光荣的历史，同时又被摆在排头兵的位置，所以改革发展的进程与成绩，不仅关系集团公司本身的前途，也会对我国出版业发展的全局产生影响。然而，这批百年老店和名社组建成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并且要按照现代企业制度来经营发展，本身就有其特殊性和很大难度。所以我们的转企改制和集团化建设一直受到业内外的广泛关注。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既是积极地又是稳妥地，从思想动员到统一认识，从争取政策到科学设计，从稳定队伍到拓展集团业务，都做了很多工作。虽然期间遇到诸多困难，但不管怎样，我们改革的决心始终坚定不移，并且完全遵照改革和发展的规律办事。

　　《中国出版》：主要包括哪些规律？
　　聂震宁：我认为，改革应该遵循三大基本规律，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的出版产业发展规律、市场经济规律和出版工作的规律。这三大规律是改革需要审慎思考的基本原则，也是改革的目标，让改革后的出版企业能够真正依照这三个规律来谋求发展，同时促使我国的出版产业、出版市场和出版工作长足进步。
　　另外，改革还要从中国出版产业和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实际出发。实际是什么？实际就是我们的历史责任，我们的文化责任，我们的企业发展责任，这是多方面的。只有切实履行好我们的责任，完成好我们的任务，改革才算成功。

　　《中国出版》：自2002年4月组建以来，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就一直致力于推进集团化建设。从集团改革和发展的战略角度，应该怎样看待集团化建设？
　　聂震宁：集团化建设是出版产业做强做大的基本战略。党中央、国务院决定组建中国出版集团就是要发挥产业集中发展的优势，引领我国的出版产业快速发展，以此配合文化体制改革的深入推进，应对愈渐激烈的国际文化出版竞争。
　　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集团化建设也有其特殊性。集团的成员单位本身都是历史悠久、品牌响亮、发展成熟的，把这些单位组建成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既要体现集团集约化经营的效益，又要让成员单位继续保持很好的整体实力和经营活力，这有很大的难度。
　　对于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来说，集团化建设主要有两大任务。第一大任务是通过产业集中度来体现集团化经营的效果。进一步说，就是要通过集团化的运作，使我们有更好的战略投资能力、资本扩张能力、国际竞争能力和市场服务能力。第二大任务是要把成员单位经营好、发展好，让它们在既有基础上赢得更好更大地发展。如果组建集团后，这些单位停滞不前、销声匿迹了，或者较之于过去缺乏活力了，这不但是集团化建设的失败，更是我国出版业的巨大损失。没有完成好这两大任务，尤其是把这两大任务搞坏了，说得重一点，我们就是民族文化的罪人、历史的罪人。

　　《中国出版》：那么，为了完成好这两大任务，集团采取了哪些措施？
　　聂震宁：采取的措施当然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最主要的措施就是集约化经营和两级法人定位管理。通过集约化，我们统筹了资源，扩张了规模，提升了资本吸收能力，让我们具备了更大的发展实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这些都体现了集团化发展的优势。
　　集约化发展首先要明确集团"两级法人，不同定位"的管理、发展思路。我们把集团公司定位于战略中心、资产中心、管理中心；把集团下属单位定位于产品研发中心、生产经营中心、利润中心。不同的定位清晰界定了各自的核心业务和主要责任，同时也不意味着彼此就是完全孤立的。如果只有分工没有关联，就没有组建集团的必要，也就无法发挥集约化发展的长处。
　　要特别注意的是，集约化经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科学化的原则，我的说法就是："需要集中的一定要集中，不需要集中的一定不要集中；需要集中的不集中是集团公司无所作为，不需要集中的硬集中是集团公司胡作非为。"这两个倾向都是要提防的。另外，还要注意区分集中度和集约化。集中度只是一种物理叠加，而集约化是一种裂变式的化学反应，只有通过集约化经营，才能实现1加1大于2。

　　《中国出版》：集团化能够体现集约化经营的优势，但也对管理提出了挑战。怎样应对这种挑战？
　　聂震宁：我认为，应对这种挑战需要强化管理，管人管事管资产要结合，还特别要注意实施"文化管理"。什么是文化管理？文化管理实质上就是价值观管理、行为准则管理、企业责任管理和道德观管理。
　　我是很强调出版企业要加强文化管理。一方面，出版企业本身经营的就是一种文化产品，它充满了价值观问题、文化问题、审美问题、道德问题。因此，文化管理是出版企业的务本之道，是它基本、核心的管理要求。作为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我们对价值目标的追逐，对文化审美的希冀，对出版经营行为道德约束的坚持，都应该有更高标准的要求。
　　另一方面，将这些原本独立的老字号、名社组建成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如何实现共存共荣、共同发展，并形成一个有机整体？这除了要依靠资产的关系、组织人事的关系外，还有一个很核心的东西，就是建构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文化的认同度、归属感。古人说"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我们就是力求通过深层次的文化把各下属单位化成集团，通过建立共同认同的企业文化来实现文化和经营上的集约，从而增强集团的凝聚力。

　　《中国出版》：每个企业都应该有自己的核心文化，中国出版集团的企业核心文化是什么？
　　聂震宁：简单来说，中国出版集团的企业核心文化包含三个方面：一是出版业的国家队，二是中国100多年现代出版史的代表，还有就是国际一流的出版传媒企业应有的内涵。这一核心文化既符合集团百年老店、六十年名社的历史地位和时代责任，也反映了我们共同的价值追求。

　　多元化：挺拔主业基础上的多元发展

　　《中国出版》：前一段时间，由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参与投资拍摄的大型战争历史题材电视剧《决战南京》在央视八套强势播出，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进军影视领域也是集团的发展战略之一吗？
　　聂震宁：进军影视领域是集团推行多元化发展的一种形式。为了实现规模和资本的扩张，现在越来越多的大型企业都不断拓宽经营领域，进行多元化发展。可以说，多元化已然成为产业发展、企业经营的一个基本规律。
　　多元化使集团的产品资源得到多次开发利用的机会，使我们的产业链得到很好地延伸，为集团的经营利益提供多元保障，以此确保集团能够安全、稳定地发展，不至于在某些主业市场不利的时候遭受被动。中国出版集团公司一直都致力于多元化发展。比如，集团公司前一段时期倾力开发"中版闪印王"数字印刷设备，从单纯的印刷复制产业向印刷复制设备制造业进军。又比如，我们一直希望更多投资影视产业，除了最新的《决战南京》外，我们还将继续进军影视业。过去，《突出重围》、《牵手》、《历史的天空》、《尘埃落定》等影视剧的剧本还是基于集团公司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作品改编的，事实上是我们内容资源的衍生品。这也是一种多元化。

　　《中国出版》：多元化战略意味着在发展主业的同时还要很好地兼顾"副业"，集团是如何平衡主业和"副业"间的关系的？
　　聂震宁：其实，多元化也被认为通常是产业的陷阱，不能对它盲目乐观。制定多元化发展战略要结合自己的资源优势、人才优势和市场优势，要在挺拔主业的前提下进行多元化发展。挺拔主业包含多层意思：第一，要牢牢把握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主业是内容产业，是出版业，负有文化责任。内容产业是我们的产品核心，出版业是我们主要的经营领域，文化责任是我们的历史使命，它不仅仅是政治责任，还包括文化传承的责任，文化服务人民的责任。第二，要发挥我们的文化优势。文化是集团的核心竞争力，只有把自己最熟悉的、最能掌控的业务经营好了，才有可能去其他领域发展。第三，要恪守"国家队"的职责。国家为中国出版集团公司配置了大量的出版资源，如果我们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出版主业上，就是对宝贵资源的浪费，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中国出版》：那么，中国出版集团是怎样"挺拔主业"的？
　　聂震宁：长期以来，"挺拔主业"都是集团的战略安排。中国出版集团拥有数量可观的优质资源，包括出版品牌资源、内容资源、作者资源、出版人才资源、市场资源、读者资源，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挺拔主业"就是要把这些优质资源加以充分开发利用，把我们既有的优势保持好、弘扬好。只有主业强了，才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和基础。集团公司不能把自己的优势丢掉而去开发本来不擅长的领域，这不符合经济发展的规律。

　　数字化：数字出版是对出版业外延的扩展

　　《中国出版》：在今年4月的全国图书博览会上，各种新的数字出版技术纷纷亮相，受到行业内外的广泛关注。有人认为随着科技的发展，数字出版终将取代传统出版，您同意这一观点吗？
　　聂震宁：数字出版快速发展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信息时代的人们需要更便捷的沟通和传播方式，数字出版在这方面无疑更具优势；第二，绿色经济、低碳经济对环保的要求，传统出版必然受到环境和资源的约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传播新技术的普及和应用，传统出版在一定程度上将让位于数字出版，这是必然的。
　　数字出版作为信息化时代出版业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它体现了出版产业未来发展的方向，这在出版业已形成共识。但是，我并不认为今后的出版就全是数字出版。2009年，我国数字出版规模超过750亿，增长率超过40%，但是去年全国图书的销售量也增长了20%，图书出版仍然维持在一个较大的规模。这意味着数字出版虽然正在快速兴起，但还未对纸介质出版构成严重的生存威胁，至少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纸介质出版仍将是出版业的主流部分。
　　仔细分析数字出版包含的门类，可以发现，数字出版同传统纸介质出版重合的部分并不多。事实上，数字出版是对出版业外延的扩展。比如网络游戏，以前我们习惯把它当做一种娱乐形式，但现在也可以当做一种出版形式，这就是外延的扩张。2009年，数字出版规模首次超过传统出版，但这并不能印证传统出版的规模将大规模萎缩。

　　《中国出版》：既然基于快速便捷的传播需求和资源的局限性，那么，可以说数字出版取代传统出版是必然的，只是这一过程需要较长的时间而已。
　　聂震宁：我认为传统出版只会部分地让位于数字出版，而不会被完全取代。因为，传统的纸介质出版不仅仅是一个传播行为，我们的阅读也不仅仅是一个知识摄取的过程。可以断定，知识类、信息类、检索类的纸质出版物在未来会更多地让位于数字出版。我们的阅读除了知识的需求还有很多是审美的需求、休闲的需求、鉴赏的需求，在一定意义上阅读书籍还是一种生活方式。
　　传统出版蕴含的许多出版文化内涵是数字出版无法简单取代的。就好比把一块铜直接拿来出售只值几十元钱，但把它做成一件雕塑就会卖到几千几万元，而如果是由一个大艺术家做成的雕塑，就可能卖到几十万甚至更高。这就是艺术的价值。就是说，艺术的价值远比技术的价值要高，我们不能简单地对待文化和审美的内涵。在未来，传统出版将会越来越倾向于艺术化，而数字出版主要还是体现在技术上。当然，数字技术的艺术化也还大有可为。

　　《中国出版》：面对数字出版在出版产业发展中越来越强的趋势，中国出版集团是如何应对的？
　　聂震宁：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数字化建设决心很大，启动也比较早，现在正逐步出现一些成果。我认为，传统出版业向数字化出版转型，第一步应该是出版资源数据库建设。在集团组建之初，我们就把比较多的资金安排到下属成员单位，支持他们进行出版资源数据库建设。现在已经建成了辞书语料库、中华古籍语料库、百科术语语料库、多语种翻译语料库等多个数据库。建立这些数据库可以把我们已有的出版资源数字化，大大提高未来的出版效率。比如要编一本有关"二十四史"知识的书籍，我们只需要进入"二十四史"的数据库输入相关信息和关键词，数据库就能够很快自动生成我们需要的内容。
　　需要认识一点，数字出版不能只停留在传统出版资源数字化的层面上。数字出版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传统出版的数字化，一个是数字化出版。这是两个不同的层面。数字化出版是指在数字技术条件下的出版全过程，从技术到载体都是数字化。
　　在数字转型方面，2010年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将全面设计实施集团信息化建设工程，大力推动数字化出版业务的快速发展。下一步，集团的主要任务是加快推进中国数字出版网--大佳中文网的建设工作，该项目已经取得国家发改委的立项和资金支持，我们将联合一些兄弟出版集团、出版单位共建这个网站，把它打造成业内一个经营性的出版网站，一个为行业提供全方位服务的平台。

　　国际化："三个标准"衡量国际化程度

　　《中国出版》：2008年12月，李长春、刘云山同志视察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时，提出要努力把集团打造成国际一流的出版传媒企业。现在我们距离这个目标还有多少路程？
　　聂震宁：虽然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已经取得了较大的发展，但离"国际一流"还有很大差距。差距产生的原因有我国出版行业、市场的原因，也有集团公司自身的原因。就大的产业环境来讲，我国出版行业的企业化、市场化等软性东西还不足。目前，国家大力推进文化体制改革，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就集团公司本身而言，首先是集团公司的整个产业规模不够，其次是主业的规模不够，第三是国际化程度不够。

　　《中国出版》：如何有效地缩小这些差距？
　　聂震宁：我相信，只要坚决贯彻国家关于文化产业和出版行业改革发展的方针政策，继续大力推进改革发展的进程，我们的产业环境、市场环境就一定会不断优化，更加有利于出版产业的发展。集团公司本身存在的差距，我们也正在努力弥补。产业规模不够，我们会加快上市的步伐，通过资本扩张和战略重组来推进规模的增长；主业规模不够，我们会继续发扬、强化原有优势，并通过专业化、集约化来加强出版物生产经营的能力；国际化程度不够，我们会进一步加快"走出去"的步伐，促进更多的产品、版权和实体企业在国外落地。

　　《中国出版》：为了实现"国际一流"的宏愿，除了加紧规模扩张的步伐外，还需要提升集团的国际化程度。如何衡量一个出版企业的国际化程度？
　　聂震宁：李长春同志曾说过，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既然是国家队，就不能只在国内比赛，还要代表国家水平到国际上去比赛。所以，提升集团的国际化程度是非常重要的。
　　我认为，一个出版企业的国际化程度主要有三个标准：第一，在国际上有很强的投资能力，这是产业的标准；第二，相关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有较大的市场占有率，这是市场的标准；第三，在国际上有很强文化影响力的明星产品，这是文化的标准。比如，英国莎士比亚的作品，作为世界文学史上的阅读经典，在全世界都是历久不衰的，这就是文化的感召力、影响力。文化影响力是无法用图书产品、版权输出的数字来体现的。现在，我们在国际上还很少有这样的明星产品，所以我们的国际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中国出版》：长期以来，中国出版集团公司都竭力建设国际化之路。请您谈一下集团的国际化战略。
　　聂震宁：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建设国际化之路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
　　第一，走国际化发展之路，实施文化"走出去"战略。版权"走出去"与产品"走出去"是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传统优势。我们不断加大外向型选题的开发力度，整合海外资源和合作渠道，发挥整体品牌优势，主动策划外向型选题，积极进行版权输出和成品图书出口。2009年集团公司158种图书入选"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推荐书目。在国新办"中国文化著作翻译出版工程"首批8个资助项目中，人民音乐出版社《中国当代作曲家曲库》获得全额资助。在新闻出版总署"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首批113个资助项目中，集团公司入选图书和获得资助金额分别占12.4%，在全国出版集团中名列前茅。目前，中华书局已与英国托比?伊迪版权代理公司形成深度合作，已累积签署代理版权合同几十个，初步形成了国际畅销书的出版格局。
　　第二，在海外创办实体，实施国际本土化战略。这既能贴近国际社会的实际和受众，又有利于我们有效进入国际主流市场。例如，我们把原来的驻外业务代表处改制成为公司，以增强其经营活力。此外，还建立了控股海外出版机构，以便开展出版国际营销。2007年我们建立了中国出版（巴黎）公司、中国出版（悉尼）公司。2009年，集团公司又与韩国熊津出版公司合资建立中国出版（首尔）公司，与英国查思出版社合资建立中国出版（伦敦）公司。目前，海外出版公司已出版英文、法文、德文、韩文图书200余种。2010年5月，美国纽约布鲁克林新华书店剪彩开业。这是集团公司继美国纽约法拉盛、圣地亚哥、新泽西和英国伦敦之后开办的第五家新华书店。目前，集团在海外的独资、合资出版发行公司及销售网点已达27家，这一数字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进一步增加。

　　《中国出版》：最后一个问题，记得您在履新中国出版集团总裁时说过，只思考如何和您的同事一起把中国出版集团这部"长篇小说"写好。那您觉得，这部"长篇小说"目前写到哪一部分了？
　　聂震宁：文章有一种作法叫"起承转合"，目前这部"长篇小说"正写到"转"的部分。事实上，"转"已经进入了文章写作的一个重要阶段。集团现在正加紧骨干企业整体上市、战略投资、多元化发展、产业链延伸和国际化运作的步伐，这对于集团未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接下来，我们还要进入"合"的阶段，那时候，集团的发展会真正进入高潮，一个名副其实的国际一流出版传媒企业将会呈现在大家面前。

　　人物简介：聂震宁，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第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新中国60年百名优秀出版人物"、"新中国60年百名优秀出版企业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